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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08 2025年8月25日
综合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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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余年,她用爱撑起两个生命的晴空

在城中区福禄巷北社区的居民楼里,62岁的盛国斌每天的生活从凌晨五点开始:给儿子梁宇擦身、喂药,准备好他一天的康复训练器材;转身又去打理父亲的起居,换洗衣物、熬制流食。日复一日照料亲人的日子里,她从未停歇——26年独自照顾脑瘫儿子,13年守护瘫痪父亲,这位普通的青海女性用一双布满岁月痕迹的双手,编织出一张抵御命运风雨的爱之网,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,写就了“孝老爱亲”最动人的注脚。

母爱让他从“面条娃娃”到扶架迈步

时间回溯到1987年的寒冬,儿童医院的长廊里,盛国斌紧紧抱着高烧不退的儿子,听老院长叹着气说:“这个娃娃要么成植物人,要么终身脑瘫,你们想清楚。”抢救室外,两边老人都沉默着,谁也不敢先开口。“砸锅卖铁也要救!只要有一丝希望,我就不能放弃!”这句话,她不仅说给了医生听,更说给了自己听,也为此付出了三十余年的行动。

“软得跟面条一样。”盛国斌回忆起刚抢救回来的儿子,“抱在怀里就顺着胳膊往下滑,头抬不起来,脚也沾不了地,整个身子软塌塌的,跟没长骨头似的。”

1999年的那场车祸,让36岁的盛国斌成了单亲妈妈。丈夫走的那天,她知道要一个人撑起这个家。自此每天清晨,格尔木的寒风里总有个特殊的身影,盛国斌背着用被子裹得严实的梁宇,一步一挪往单位走。“值班室有张床,我用被子把他围在中间,我去上班,他乖乖等我下班回家。”为了让儿子站起来,她在格尔木家属院的九宫格健身器材旁,把儿子绑在自己腰上,一步一步挪着教他迈步;在家里,她扶着步行架和儿子一起练,有时两人一起摔在地上,爬起来又接着练。退休后更是成了“野大夫”,买来康复书籍自学按摩,用热水给儿子泡澡搓身,直到皮肤泛起血印也不停手。如今的梁宇能扶着步行架慢慢走了,见到邻居会笑着说“你好”。每当这时,盛国斌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。

“我是父亲的拐杖”

2013年从格尔木退休回西宁,盛国斌接过了另一副重担。80岁的父亲患上高血压和老年痴呆,没过几年就瘫痪在床。三个兄妹远在外地,作为长女,她没半分犹豫:“他养我小,我养他老,现在我就是父亲的拐杖。”

清晨的节奏从此变成“双线作战”。先给父亲擦身、换尿垫,用棉签蘸着温水擦口腔,再一勺勺喂流食;转身帮儿子做关节拉伸。父亲牙口不好,她就把蔬菜剁成泥、肉煮成糜,熬得烂烂的喂。“他爱吃面食,”盛国斌记得清楚,“有时候清醒了会说‘想吃饺子’,我哪怕忙到半夜,也会给他包,他能有喜欢的东西,我就开心。”

最难的是父亲大小便失禁,有时一天要换四五条裤子。在大通住潮湿一楼的那八年,没通热水,有时着急来不及烧,她就直接用凉水搓洗,双手泡得通红开裂,后来落下严重的风湿,指关节肿得像核桃。“有回一天洗了十次裤子,从早忙到晚,腰都直不起来。”她举着变形的手对记者说,语气里却没半分委屈。

老年痴呆的父亲时而糊涂,有次把饭菜扣到她脸上,她没吭声,收拾干净换件衣服,又端来新的。每个夜晚,她要起五六次为父亲翻身、换尿垫,在她的精心照料下,父亲从未生过褥疮。13年里,她从未睡过一个整觉,有一次劳累过度晕倒在家,是残疾的儿子爬过来拍打她的脸才将她唤醒。这么多难熬的时刻,到了盛国斌嘴里,只剩一句: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用乐观把日子过成诗

“习惯了。”当被问起有没有想过放弃,盛国斌总是这句。最难的时候,她会趁父子俩睡熟后,独自走到小区的花园里,散散步,坐在长椅上发发呆,压力排解完了,又起身回家。“其实是我离不开他们。说是我照顾他们,其实也是他们陪着我,这才有个家的样子。”她说。

如今父亲走了,她把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。买了拉伸器,每天帮梁宇做仰卧起坐;听说吸氧对脑瘫恢复有好处,就买了制氧机,每天都给儿子吸一次氧气。

“我现在的心愿,就是让他能自己走稳路。”她眼里亮着光说,“再带他出趟省,跟孩子一起看看外面的天。”

“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格。”得知自己获评“青海好人”时,盛国斌只是一味摆手。她说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,不论是母亲还是女儿的身份,都是本分。

即便自己日子不易,她还总想着帮助别人。父亲生前用的康复器材、没拆封的纸尿裤,她都一件件理干净,联系社区捐给了更需要的人。

三十余载寒来暑往,她以日复一日的坚守,把苦难熬成了生活的底气。从未向困厄低头,未曾有过半句怨言,用自己的双肩与真心,把日子过成了充满希望的模样。让“孝老爱亲”的微光,在寻常巷陌里愈发明亮……

(记者 措毛 摄影报道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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